第一章全家把我当保姆凌晨五点半，我是被客厅里摔东西的声响惊醒的。
窗外的天还蒙着层灰蓝，寒气顺着没关严的窗缝钻进来。裹着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旧睡衣，
冻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没等我揉开眼，卧室门就被“砰”地一声撞开，
我妈王秀兰叉着腰站在门口。围裙上还沾着昨晚没洗的饭粒，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：“苏晚！
死丫头还睡？太阳都要晒**了，不知道今天**要去参加艺考？赶紧起来做早饭！
”我猛地坐起身，后脑勺还隐隐作痛——昨天晚上给妹妹苏瑶洗她换下来的五件裙子。
蹲在卫生间搓到十二点，起身时撞在了洗手台角上。可这话我没敢说，说了也没用，
王秀兰只会翻个白眼说“你笨手笨脚怪谁”。我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跑，
冰冷的瓷砖硌得脚心发疼。锅里的水还没烧开，苏瑶就穿着新买来的公主裙晃了进来。
伸手就把我放在案板上的全麦面包抓了过去。咬了一口又嫌恶地吐在垃圾桶里：“姐，
你做的这什么啊？干巴巴的，我今天艺考要吃鸡蛋灌饼，还要加双份里脊！
”“可是家里没有面粉了……”我小声说，昨天我刚把这个月的生活费交给王秀兰。
她转头就给苏瑶买了新裙子，连买菜的钱都没给我留。苏瑶立刻就炸了，
把面包袋往地上一摔。奶油溅了我一裤腿：“没有面粉你不知道去买吗？你是不是故意的！
我艺考要是考砸了，都是你的错！”王秀兰听到动静跑进来，
不分青红皂白就拧了我胳膊一下。力道大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：“苏晚你怎么回事？
跟**置什么气？赶紧去楼下超市买面粉，五分钟之内必须回来，别耽误**的时间！
”我攥着口袋里仅有的三块五毛钱，站在原地没动——楼下超市的面粉最便宜的也要八块钱，
我这点钱根本不够。可我刚要开口，就看见我爸苏建军从卧室里出来，手里拿着报纸。
眼皮都没抬一下：“行了行了，让瑶瑶先吃点饼干垫垫，苏晚你快去，钱的事让你妈给你转。
”我看向王秀兰，她却把头扭到一边，翻着手机嘟囔：“我手机里没零钱了。
你先找邻居借借，回头我再还。”我知道“回头再还”是假的，
上次我借邻居张阿姨的二十块钱。到现在王秀兰都没提过还的事，
后来张阿姨见了我都绕着走。可我没敢反驳，只能攥着那三块五毛钱往门外跑。
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亮了又灭，影子在墙上拉得长长的，像个没人要的孤魂。
跑到楼下超市，老板娘正趴在柜台上算账，我攥着钱站在门口。手指都捏得发白：“阿姨，
我……我想买一袋面粉，能不能先欠着五块五？我妈回头给您送来。
”老板娘抬头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带着点同情：“又是给**买啊？你这孩子，也太实诚了。
”她叹着气从货架上拿了袋面粉，“先拿去吧，钱的事不急。”我抱着面粉往回跑，
冷风灌进喉咙里，又干又疼。快到家门口时，听见苏瑶在屋里跟王秀兰撒娇：“妈，
你说姐怎么这么没用啊？连个早饭都做不好，以后肯定没人要。
”王秀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：“咱们瑶瑶以后是要当大明星的，跟她不一样。
等你考上电影学院，妈就不让她在家碍眼了，让她出去打工给你挣学费。”我站在门外，
抱着面粉的胳膊微微发抖。明明我也是他们的女儿。可从小到大，
苏瑶有的我从来没有——苏瑶的房间有落地窗和大衣柜。
我的房间只有一张旧床和堆满杂物的角落。苏瑶的衣服非名牌**，
我的衣服都是她穿剩下的。就连过年的红包，苏瑶能拿到一千，我只有五十。
还得立刻交给王秀兰“存起来”，可我从来没见过那笔钱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推开门进去，
刚要把面粉放进厨房，苏瑶就跑过来。第二章来自“家人”的恶意故意撞了我一下。
面粉袋掉在地上，袋子破了个口，白色的面粉撒了一地。“你看你！”王秀兰立刻冲过来，
指着我的鼻子骂，“连袋面粉都拿不住。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！赶紧扫干净，
再去给瑶瑶买一份鸡蛋灌饼。这次要是再耽误了，看我不打断你的腿！”我蹲在地上，
一点点扫着地上的面粉，眼泪落在面粉上，晕开小小的湿痕。我知道，这又是我的错，
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，不管发生什么。错的永远是我。可我心里有个声音在悄悄问：为什么？
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，要被他们这样对待？扫完地上的面粉时，我的膝盖已经蹲得发麻，
起身时又差点撞到橱柜门——这扇门的合页早就松了。苏瑶上次故意用脚踹过，
王秀兰说“反正你用得最多，坏了也活该”，就一直没修。我刚把扫帚放进阳台，
苏瑶就抱着一堆脏衣服扔在我怀里。衣服上还沾着奶茶渍和口红印，
是她昨天去和同学聚会穿的。“姐，这些衣服得手洗，不能用洗衣机，会把面料洗坏的。
”她仰着下巴，语气理所当然，“特别是这件粉色的。是我昨天刚买的**款，
你要是洗坏了，就把你那破手机卖了赔我。”我怀里的衣服沉甸甸的，
布料冰凉地贴在胳膊上。那部手机是我中考考了全校第三，班主任偷偷奖励我的旧款机型。
屏幕早就裂了道缝，却成了苏瑶每次要挟我的“把柄”。我攥了攥衣角，
小声说：“今天下午我要模考，能不能……”“模考？”王秀兰端着水果盘从客厅走过来，
牙签上插着块芒果。直接递到苏瑶嘴里，“你一个女孩子家，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？
瑶瑶以后要当大明星，她的衣服才是最重要的。你模考能当饭吃？能给瑶瑶买新裙子？
”苏建军这时也放下报纸，靠在沙发上接话：“就是，我昨天跟你李叔打听了。
电子厂招女工，管吃管住，一个月还能拿四千多。等瑶瑶艺考完，你就去上班，
正好给她攒学费。女孩子家，早点挣钱才是正经事。”我手里的衣服突然变得更重了。
我今年高三，模考成绩次次都在一本线以上，班主任说我好好冲一冲。
能考上本省最好的师范大学。第三章继承亿万家产我偷偷把招生简章藏在枕头底下，
每天晚上等他们都睡了，就开着小台灯看几页，那是我唯一的盼头。可现在，
他们连我最后一点复习的时间都要剥夺。“我想高考……”我抬起头，声音比蚊子还小，
却还是被苏瑶听见了。她放下手里的芒果，冲过来就把我怀里的衣服扒拉到地上。
指着我的鼻子骂：“你还想高考？你要是去读大学了，谁给我洗衣服做饭？谁给我挣学费？
妈，你看她多自私！”王秀兰立刻过来拧我的耳朵，力道比早上还大，
疼得我眼泪直往下掉：“自私？我看你是翅膀硬了！要不是我们养你，你早就饿死街头了，
让你去打工怎么了？还敢跟我们提条件！”耳朵上的疼顺着神经往太阳穴窜，
我看着眼前这三个血缘上的“家人”。突然觉得陌生又可笑。他们从来没问过我想不想要。
从来没关心过我疼不疼，只把我当成随叫随到的保姆，当成给苏瑶铺路的垫脚石。
我蹲下去捡地上的衣服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口袋里的硬纸板——是那张旧照片。
我赶紧把照片往手心攥了攥，冰凉的卡纸边缘硌得掌心发疼，
却让我心里多了一丝微弱的底气。这张照片我藏了快十年了，每次被他们欺负得受不了时。
就会偷偷拿出来看一眼：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和我有几分像，抱着婴儿的手轻轻护着。
背后的别墅大门气派得像电视里的场景。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谁。却总觉得，
她或许能给我一个答案——为什么我和这个家，格格不入。“还愣着干什么？
”王秀兰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，“赶紧去洗！洗完衣服再去给瑶瑶煮点银耳羹，
她下午要去练形体，得补补。”我抱着衣服往卫生间走，路过客厅时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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